霜

Warning：ooc都是我的，角色原著的。

 

夏油杰这会正坐在尼康的前花园里，五条悟则像大爷一样的支着下巴靠在石桌上，白术先前叼着的袋子里面开了一半，五条悟百无聊赖的吃掉了第四个布丁。 

 

刚才联合院各位宝贝议员们的脸色精彩纷呈的像彩虹，夏油杰一边头晕目眩，一边又控制不住想笑。 

毕竟刚刚面前这位少爷恶形恶状的指使那群家伙去拿向导素和找人滚去维尔纳把他的宝贝悬浮车开进来的语气，还有议员们那种敢怒不敢言，强憋着一口气又咽回去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 

 

“要笑就笑，我看你憋着都觉得你要晕了。” 

五条悟适时的咽下布丁，瞥了眼夏油杰白的跟纸片差不多的脸色，嘴唇抿着。 

说来也奇怪，他们从相识到陪伴的时间还不及他们对立十年在各种星际战场上碰面的时候多，但是他们的默契依然十足。 

此刻的夏油杰就是活脱脱头晕目眩想吐又因为憋笑憋的用力的表现。 

 

于是夏油杰异常配合的笑出了声。 

 

不情不愿的议员委托军部人员送来的向导素拿到了手，夏油在戳进去之前还细细的看了眼，和之前五条悟在沃纳打进去的那三支玩意儿是同一品种。 

“啧。”五条看了眼送来的向导素，也没太为难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无名士兵，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他一边嘟嘟囔囔着，怎么把这玩意送来了，一边拨开了夏油杰伸过来够的手。 

 

“省省，我怕你手抖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扎死了。” 

 

五条悟凑的很近，呼吸轻盈的洒在夏油杰的脸上，对方苍蓝的眼睛正垂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脖子。哨兵伸手卡着夏油杰的脖子防止他乱动，夏油杰就伸长了脖子任他施为。 

伴随着刺痛和液体流入静脉的冰凉，夏油杰混乱的大脑很快就被一股刺骨冰凉的冷静给充斥了。 

大概是五条悟凑的太近，唇角还沾了一点焦糖的糖浆。他刚把手里的向导素空管毫无公德心的扔在了草地里面，按在夏油脖子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后者就弯着眼睛悠悠的用唇来点了点他的唇角。 

还舔了一口。 

 

五条悟睁大了蓝眼睛，特别像他突然受到惊吓之后的精神向导。夏油杰觉得这个反应过分可爱，于是旁若无人的又凑上去轻轻咬了咬他的唇角才坐回去。他眯着狐狸眼握着对方松了力道还搭在脖子上的手笑，语调带着上挑的尾音。 

 

“多拉萨尔的布丁味道确实不错，下次多买一点。”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准备从尼康花园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人造太阳变成了晚霞，金红的如同日出般的光线弥漫在余晖尽头。 

五条悟眯着眼睛看着天色思考了半晌，决定放弃回“荧惑岛”，于是他转头对着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的夏油杰说：“去半山的庭院凑活一晚上吧。” 

 

如果这都能算凑活的话大概整个沃斯特都没有凑活的地方了。 

五条家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尼康区的超大庭院里基本是不住人的，和禅院家茂的本家就立于此处完全不同。 

五条悟难得没有飙车的心情，估摸着是看在副驾驶这位伤员的面子上。 

 

夏油杰坐上车的时候被勒令闭嘴的诺卡又冒了出来，这下“她”完美的执行了闭嘴这个行径，于是“她”开始利用智能AI的权限在夏油手腕上刚安上去的光脑上写字。 

 

“第二次见面的夏油先生，您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夏油杰挑着眉瞥了眼主驾驶上闭着眼睛的五条悟，于是慢悠悠的单手打字回复。 

 

“谢谢关心。” 

 

“主人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的激素水平位于不太正常的范畴。” 

 

夏油想，这位贴心AI可以说确实是非常关心他的主人了。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回复什么，五条悟闭着眼睛就喊了一声：“诺卡。” 

 

于是智能AI默默的缩了回去当鹌鹑。 

 

“悟。”夏油杰无奈的看着他，“你不要老是欺负诺卡，好歹是智能AI。” 

“我觉得它就是太智能了，改天得修改一下编程。”少将冷酷无情的回答。 

 

悬浮车这会正顺着盘山公路慢悠悠的往上爬，五条家的庭院位于半山，沿着公路一路开到山腰里面，就能依稀看到一整片的枫叶林。林子的内部就是庭院所在的地方。 

 

通往内部的道路是一条被古老的铁栅栏围着的人行道，反正这个宽度大概刚好够两人并行，而枫叶林外面就有悬浮车专用停车库。 

于是他们两个下了车顺着路走进去。 

 

初秋的风凉而不刺，多拉斯的红枫林暂时是无暇欣赏，不过五条家前院的这一大片也相差无几。 

天色已经暗了，他们踩着柔软但看不清楚颜色的树叶往里走，五条悟伸手打开了光脑的照明功能，一路走的沉默无言。 

 

大概由于五条悟一大半的五感都用于关注刚刚被“向导塔”塔主精神力入侵的夏油杰身上了，直到白术呲牙炸毛，从嗓子深处呲出低吼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 

哨兵强大的本能和反应能力让他伸手扯了一把夏油杰的胳膊，然后在原地看到了一个人形变异体。 

 

此人形变异体在光脑光源的照射下呈现出蓝色，眼睛是漆黑的，没有瞳孔和眼白的存在，皮肤像是抹了一层油亮的蓝漆，干瘦的身体上穿着一件破烂的依稀还能看出原本是白衬衫的东西。 

五条悟正在眯着眼睛观察，哨兵的夜视能力让他选择关闭了光源以免暴露位置。这只变异体的脑袋上没有虫族诡异的发光体信号。 

 

变异体突然动了。 

他朝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五条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后者勾了勾唇角，白术迅速又敏捷的在扑击途中演化成一只庞然大物，蓝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像极了萤火。 

它的爪子已经够到变异体了，然而后者就好像在半空中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了。 

没错，连残影都没有出现，突然消失。 

 

夏油杰的精神图景惨遭袭击，精神力又被控制大半，一时之间只能依靠在沃特学了三年不到的体术来随机应变。 

然而变异体突然消失又出现在他面前的诡异行径让他猝不及防，于是他只来得及稍稍闪身，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尖利的匕首从刚刚修复没多久的肩上穿刺而出。 

 

这一切的发生都在短短数秒内完成，愣在原地的五条悟表情空白了一瞬，下意识伸手去抓。 

 

却没想到此变异体智商极高，一击得手转头便跑，随着身形的消失，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哨兵敏锐五感都无法探索的气息。 

 

不过很快五条悟就无暇深思了，夏油杰的闷哼和鲜血破皮而出的声音很大程度的惊扰了他，凭借惊人的目力他在黑暗中都能清晰的看到对方肩上涌出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白色的毛衣。 

该死的熟悉的场景。 

 

五条悟当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夏油杰低声的叫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因握拳用力过猛，指甲盖已划破了掌心。 

 

“……悟，悟…？”夏油杰白着一张脸看他，精神力的虚弱和直达神经的疼痛让他出现了轻微的耳鸣，但他很快的意识到了面前哨兵的细微不对劲，于是开始压着嗓子喊他，“悟？” 

“还好吗？”五条悟突然回神，迅速目测了一下匕首的长度和角度，随即伸手制止了想要把东西拔出来的夏油杰，“先走。” 

 

此刻他们距离前方的庭院不过几十米之远。 

 

五条家的庭院大而空，和“荧惑岛”上的和室有些相似，但却没有那么大费周章。门还是自动的金属门，室内空无一人，倒是有不少管家机器人在原地欢迎他们久未归家的主人。 

“诺卡”的终端数据库是存在五条悟的个人光脑内的，于是他进门第一件事先把这些没那么智能的机器人连接上了诺卡的数据。 

“小姑娘”摇摇晃晃的从半空里出现，五条悟没空管，朝它下了指令：“把'屏障'全部打开，封锁主卧。” 

 

五条悟让夏油杰坐在主卧室边的椅子上，从旁边的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拎了个药箱出来。 

“……为什么这里会放这种东西？”夏油杰的额头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他看了眼抿着唇角看不清表情的五条，用干净的滴血未沾的手安抚意味极强的拍了拍他的手指。 

 

这张半张脸都挂着血的模样太过熟悉，熟悉的五条悟不得不再次想起两个月前的场景。 

恐惧和痛苦是镌刻在精神图景内的，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如潮水般淹没了五条悟，而清醒的精神又让他再次面无表情的伪装到完美，于是他在内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上了夏油杰肩上的刀刃。 

 

五条悟的动作又快又狠，夏油杰甚至还没做好忍受痛苦的准备，失血传来的寒冷就让他忍不住原地打了个颤。 

 

逆着光的五条看不太清楚表情，他从医疗箱里捞出了一瓶药粉，直接倒了一大半在夏油杰的贯穿伤上。药粉阵镇痛的效果聊胜于无不过尔尔，血很快就冲开了白色的粉末，结块在伤口的边缘。 

贯穿伤取刀的时候伤口的血液几乎是喷溅出去的，五条的脖子和小半张脸上都溅到了夏油杰的血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鼻腔里除了夏油杰腥热的血味，大概只剩下一点点细枝末节的檀香。 

他的思想被劈开着灼伤，理智的余烬让他动作稳定的拿出便携治疗仪给夏油杰的伤口善后——便携治疗仪起码能把伤口止血这件事解决，至于其他总还在欠奉的准备中。 

比如神经性的疼痛和今天精神图景被强行入侵的目眩。 

 

向导显然没有哨兵强悍的自愈能力和睡一觉起来就活蹦乱跳的模样，更妄论夏油这个精神力都在虚弱中的小可怜。 

 

五条悟给他伤口处理好，带着半只手指尖粘稠的血迹，匆匆忙忙的丢了一句柜子里有衣服浴室有水有问题找诺卡之后就走了。 

他走的背影像在落荒而逃，医药箱没收，甚至半张脸还带着半干的血迹。 

他把自己转了个弯藏在廊道的阴影里，月色萧索的夜晚那点带着凉意的风把他烧的发烫的脑袋吹的终于冷静了些。于是他能明显的察觉自己心脏正在陡然失速，跳动的速度和力道让他的整块胸膛牵连着肋骨都在隐隐作痛。 

 

五条悟仰着头把自己埋在黑暗里，天空破碎的瞳孔里失去了焦距，胸口的疼痛细密而绵长。 

 

这是他的梦魇和软弱，是他所有倾尽一切的不可言说。 

 

 

 

 

—TBC—

再不更新我就忘了要写什么了( •︠ˍ•︡ )

下章有那啥啥（如果篇幅够的话）